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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样记住一个人

◎ 朱成玉

记住一个人，不是把他的名字纹在你的身体上；不是把他当成一粒金子镶到你的牙齿上；不是拿起刀子，在一块石头上雕刻出他的模样......不是这样的，不是。

记住一个人，不是执手相看泪眼；不是朝朝暮暮耳鬓厮磨；不是大面积地兜售誓言......不是。

记住一个人，是你把他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。你看月亮的时候，他就是一缕辉光；你驻足于黄昏，他就是一抹晚霞；你看天空的时候，他就是一朵云不停变换的样子；你登临山顶，他就是你目光所及的一切。

你听风，他就是风，你望水，他就是水。你看到光，他便是那光焰的中心，你看到花，他便是那蕊。

天下几乎没有确定的事，我唯一确定的是我爱你。如果和你相爱算是不务正业的话，我倒是愿意终生一事无成。

让这平凡生活变得不平凡的，是我遇到你。让这琐碎点滴变成绚烂珠玉的，是你住在我的心上。

心上有个你，真好。此刻，此地，此身，此命，皆系于你。

假如这世上已无留恋之物，我睁开双眼只代表我还活着，却看不到任何东西。那么更多的时候，我选择闭上眼睛，只为看见你。

认准了你的影子，记住了你的味道，看你还能逃到哪里？

不管你如何高深莫测，这世上，总会有一个人可以看透你。看透一次，你便重新诞生一次。同样，你也具备看透另一个人的能力，看透他，便记住了他。

离开谁地球都照转不误，这话没错。只是，离开你，我就没有地球了。

喜欢你的一切，包括你站立的土地，你的影子，吹过你脸颊的风。

亲爱的，我的颓废只有一种解药——你的吻。

时间的流逝，你是唯一的参照物。你在我身边，一季如一天，你不在我身边，一天如一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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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人就住在我的心上，可是依然还要不停地呼唤——爱人，你在哪里？

如果有一天你失忆了，记不得哪个是你的爱人。那么请你记住，你亲自去接，并愿意与你回家的，就是你的爱人。

如此，你心上的那个人，才能与万物一起，不朽。

深深记在心底的人，是“灵魂伴侣”。你有“灵魂伴侣”吗？那些可以与你匹敌的人。我是指那些能使你敞开心扉、触动你心灵的人。对于许多人来说，真正的需要或喜欢，是藏在自己内心里的秘密。对此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还不够体己，而唯有在真正去亲近自己需要或喜欢的事物时，心才有了笑，有了风，有了融入的同伴，有了欢欣和满足。枕头是最亲密的陪伴，无私地，毫无怨言地承接着你的唾液、鼾声和或喜或怒的呓语。但它不是灵魂伴侣，它只是给你以慰藉的一个物件。

南斯拉夫籍行为艺术家玛瑞娜，1976年遇见了她的灵魂伴侣——德国行为艺术家优莱。12年后，两人感情走到了尽头，他们在长城上相向骑行，相遇，然后告別。22年后，她在纽约举办新作品“凝视”，1400名观众的挑衅和质疑都无法令她动容，唯有一人的出现，让雕塑般的她颤抖流泪了，那就是优莱。

那便是让她记住的人！

你以为她变得冷漠，不，她的心只是结了茧。在那硬壳之内，是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心，在轻轻地重复着一句告白：假若他日相逢，我将如何与你寒暄？——以沉默，以颤抖，以眼泪。

什么都不要，我放弃一切，只想走到你的面前。哪怕赤裸着身躯。

没有星星的时候，我们就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。

如果只剩一只手，我依然会为你举一把伞，或者一捧火焰。

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，没什么可怕的。两个人的笑声，可以令冰川解冻，山谷花开；两个人的泪水，可以凝成琥珀，也可以汇成大海。

不必高举杯盘，不必日夜琴瑟，与你十指相扣，便是把命定的缘在彼此心间拉了钩，打了结。请记住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，并把它们作为呈堂证供。在爱的法庭上，不允许我们任何一方翻供！

by：《博爱》2025年第4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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